作者 葛志彬
穗城,花城,羊城,五羊城,诸多名词,指的无非都是同一个城市——广州。英国大文豪莎士比亚曾经说过:一千个人眼中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作为一个现代国际化的大都市,我想,一千个人眼中,当然也会有一千个广州。的的确确,城市是一个宏观的命题,于此,我只是说说我眼中曾经的广州“城中村”。
在广州的天河区石牌、棠东、棠下,东圃一带的“城中村”里,曾经租住着许多南下怀揣“淘金梦”的打工一族。在这里,东北人说着“翠花上酸菜”,湖南人说着“辣妹子”,四川人说着“邓小平”,江西人说着“井岗山”,湖北人说着“长江游”,还有烤羊肉串的新疆人以及每月会例行找你收取房租的本地人,各种方言混杂在一起,“握手楼”里弥漫着污浊的气味,治安管理混乱,真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小天地。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这里的小食店很繁忙,卖包子的忙得声音沙哑,卖肠粉的忙得双手抽筋,上班的脚下生辉,健步如飞,每一辆巴士俨然一个巨大的罐头瓶,里面装满了摩肩接踵难以计数的沙丁鱼。
当月亮升起的时候,这里依然很繁忙,摆地摊的走鬼,拍拖的情侣,逛街的行人,吃宵夜的馋鬼,各式人群熙熙攘攘。这里的街道藏着肮脏,但却是贩夫走卒的风水宝地。这里的建筑藏着廉价,但却是站街女(性工作者)的战场,当然也是求性若渴男人的天堂。
每天在昏喑的小街窄巷子里,有那么一群女人,有含苞欲放年轻型的,有风韵犹存中年型的,甚至还有残花败柳老年型的。她们在各自的出租房前要么倚墙而立,左顾右盼捕捉猎物;要么慵懒地一边坐着,一边编织手中的毛衣或十字绣,守株待兔静候猎物;更有不甘寂寞地则聚在一起,一边交谈一边嗑着掌心中的瓜子。这是一群来自他乡的女人,身段高挑却气质不足,模样周正却素质欠佳,风韵犹存却文化低下,她们用自己的卑微、青春和懒惰装扮着“城中村”的日日夜夜,成了这里一道最惊艳的风景。
与此同时,也有那么一群男人,要么蓬头垢面,要么衣着邋遢,要么失魂落魄,要么心事重重。他们或三三两两,或单刀赴会,或趾高气扬,或贼头贼脑,他们在这条终日看不见太阳的小巷子里游荡。每当男人走街串巷的时候,也正是她们情绪最高涨的时候,“靓仔,玩不玩?”你声音此起彼伏……胆大一点的径直走上去和男人勾肩搭背,甚至用手抚摸男人的裤裆部位,直接挑逗男人的第三条腿。胆小一点的或眉来眼去,或骚首弄姿,将那两个白白的乳房故意露给你看,用一句时髦的话来来讲,像女明星走红地毯一样故意秀一下自己的乳沟,为的是博出位呗!再胆小一点的干脆用那双含情脉脉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你,却一直不说话,直到男人离开她的视线。
主动来寻欢的男人,经不起诱惑的男人,挑三拣四的男人,总会与某个女人心领神会,一拍即合,在一番窃窃私语商榷价格后,只需花费20元、30元至多不超过50元的代价,就可将饥渴的种子植入欲望的洞穴。
随着“城中村”的逐步改造,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这样的风景,这样的怪圈已不复存在,城市的建设飞速发展,社会的文明之风发扬光大,再见了,我的“城中村”……!
2017年元月于广州天河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