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母亲在中学时代,曾是毛润之先生在长沙的校友小师妹,加上润之先生的第一夫人杨开慧女士又曾是外婆的远亲,刘家多少是有些皇亲国戚的沾故。但是,我母亲的家里,却从未接受过皇恩浩荡的福泽!甚至于她在高中毕业第一年曾因成绩优异金榜题名,考上了她心仪的大学时,她还竟然被人冒名顶替而名落孙山了。若是刘家真的为此告个御状,谁又敢造次不服呢?
母亲的这段考学经历,我并没有亲耳从母亲的嘴里听说过,这还是我舅舅后来告诉我的。好像母亲最初的志愿是报考建筑系的土木建造专业,并在她第一次初考时就因成绩优异而被一所名牌大学所录取。然而,最终的结果还是她被人顶替而落榜了。据说当年母亲的落榜风波,曾闹得沸沸扬扬,但胳膊最后还是拧不过大腿,母亲只能黯然面对这高考落榜的结果再复读一年高中了。我同样不能想象的是,当落榜后的母亲,面对她那严厉的、封建的父亲时,是曾遭遇过什么样的责罚?但她当时一定是十分委屈、苦恼和痛苦的。不过,母亲的这段阴差阳错的经历,最终有机会造就了我们三个儿子,否则,我们几个也许根本没有机会来到这世界上的。也许,我们应该感谢那个李代桃僵的冒名顶替者?我想,如果我能知道此人现在何处,一定会同时携带着礼物跟板砖专门到她家中去上门向她“致谢”的。
高中复读一年后的母亲,在第二年继续考出了优异的成绩,她被座落在湖北省武汉市的“同济医科大学”录取了。这所著名的医大,是解放前由外国人创办的(印象中好像是德国人创办的),这里颁发的医大文凭,是国外医学界为数不多的通行、通关和通认的中国医大的专业文凭和行医资格证书。母亲在同济医大所研读的专业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她在这所当时中国最好的医大里读完五年制大学本科毕业,并获得医学学士学位后,她成为了一名非常出色的“内外妇儿”医科专家和优秀的医师,毕业即被“武钢医学院”聘为了讲师和班主任老师,这个职位,相当于在医院中“主治医师”的职务与职称。然而,本无心学医而志向是当一名工程师的母亲,是否是心甘情愿地成为了一名医生呢?我却一直不为所知。不过,母亲被分配到武钢医学院后,在这里认识了同为医师的我父亲,他们成为了情侣,后来又结为了伉俪,再后来有了我和我兄弟们,这才是我一生的关键词,也是我的荣幸和生命的奇迹与偶然性!因此,母亲是我和我兄弟们真正的贵人。
听我姨妈告诉我,在我母亲最初对我父亲的印象中,除了帅俊和多才多艺之外,还因为父亲的胃口极好,非常能吃!他的饭量,是有过别人难以打破的纪录的。据他自己说过,部队里供应的二两一个的大肉包子,别人最多能吃两个,他一顿最高吃过二十五个!二十个一盘的大馅饺子,别人一顿一盘都吃不完,他却能轻而易举地吃下十二盘!这样的好饭量,在那粮食短缺的年代里,是要饿肚子的!而我母亲,却不会忍心看着她的朋友饿着的(我猜想,母亲助人为乐的精神,也许就是他俩相恋的原因之一)!在他们初恋的岁月中,正好赶上了那场中国“三年自然灾害”,粮食是无比金贵的!据父亲告诉我说,当时曾有过一对夫妇因互欠了对方肆俩粮票而闹得不可开胶并大打出手,最终导至夫妻离异、各奔东西、劳燕分飞的奇闻轶事。可见当年粮食在国人眼中的重量与重要的程度。但我那身材娇小的母亲,却从不吝啬她的口粮,她总是会用铝制饭盒装上两个她从嘴省下来的馒头去与我父亲约会的。据说他俩常去的约会“老地方”是武汉的长江大桥,以至于在他们那个年代所留存下来的许多黑白照片的下角上,经常会有“武汉长江大桥”的字样与图案,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巧合?
但我父母的“巧遇”确真正是一对“天作之合”。这还因为,我的父亲的经历也是曲折和奇葩的,他也是出生于东北黑土地上大地主家的“黑五类”、“狗崽子”,他当年就是因为害怕赤色政权对他这样出身的地主成分的公子少爷们实行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专政,以及为了逃避一场封建家庭包办的婚姻而私自逃跑离开的家(在长达三十年的时间里,他甚至从来不敢回老家去,也不敢与家里人联系。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里,他在东北的家人们一直都误以为他早已不在人世了)。他在离家流亡的途中滞留沈阳时,经一位漂亮的女孩子介绍参加了国民党的三青团组织(全称为“三民主义青年团”,类似于“共青团”组织),而介绍他入三青团的那个女孩子曾让我父亲记忆很深刻,他曾告诉我,那个女孩子叫“甘培雪”,这事情他也曾告诉过我的母亲。后来他俩在战乱中失散了(我想,若是他俩始终在一起,也许我父亲会娶了她,不过,这样的事情最后并没有发生,在此可忽略不计)。父亲所在的“三青团”在辽沈战役中被林帅四野部队包围,最终他们全部被俘,父亲随着他所在的部队阵前起义,成为了解放军四野的“解放兵”之一。由于他曾是伪满州国的“国民”(亡国奴)而受到过日本军国主义的严格教育,毕业于伪满州国的“国立高中”(当时那是高学历、硬文凭,是绝对的文化人),在当年基本上是由泥腿子农民们所组成的人民解放军队伍中,他显现得鹤立鸡群和与众不同。他因文化水平高,成为了军队的文化教员,又被部队保送到哈尔滨医科大学学医后成为了军医,而且后来还是一名专门研究细菌病毒的医学权威和专家。而父亲所在的解放军部队,还曾兵临中朝边境上的鸭绿江边,随时准备入朝作战。后因韩、朝、美、中四方在朝鲜半岛上打了个平手,不得不在位于三八线上的板门店中媾签了互保颜面的停战协议书,宣布韩战结束。他所在的部队这才接到了命令,让他们在鸭绿江江边就地脱下了军装而转垦于北大荒,后来父亲又随着南下的大军长途迁徙到了武汉的武钢医院里工作,这才有机会结识了我的妈妈。
现在想起来,可谓细思极恐!若是父亲当初安于地主家的少爷生活,或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娶回了那个封建包办婚姻的媳妇,或者是他随军入朝作战而遭遇到了什么不测,再或是他并没有随着南下部队来到武汉而在北大荒、沈阳、哈尔滨这些地方娶了别的女人、安了家等等等等任何情况的发生,那么,我和我兄弟们的命运将会被完全改写了。每一个人,每一条生命的诞生,都是有着极大的偶然性的!而我和我的兄弟们,就这样偶然地出生在了我的家庭里。这样算下来,我和我兄弟们的生命奇迹,在曲曲折折的偶然得不能再偶然的各种机缘巧合中,被我们的父母所赋予,他们俩都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贵人!感恩父母,给予了我们宝贵的生命,让我们有机会来到这个美丽的世界上来走一回、看一看。
我母亲在生下我哥哥后直到我出生前的那些年,她与我的父亲一直是在快乐和相对富裕的环境中生活着的。那是因为我父亲的工资在当时是出奇的高,这可能是因为他在部队中的级别或文化水平高的原因,使他在转业地方工作后,延续了他在部队里的高收入。他在五零年代初就已经拿着月薪八十八元的职务工资了,这在当时是足以羡艳许多人的高工资、高待遇。要知道,在我父母亲生活的那个年代里,拾元人民币就足以养活一家三口一个月了。而体恤母亲的我父亲,一直支持和协助着母亲每月给她位于长沙的家里寄上拾元钱至肆拾元钱,那是母亲孝敬父母的生活费和贴补弟妹们的费用。后来他们随着工资待遇的提高以及物价的上涨,金额还有所增加,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中,风雨无阻,从未间断过。甚至于在我母亲过世之后,我的父亲还代替我母亲继续延寄着每月固定的生活费给她那远在长沙的母亲家里,以此替代我母亲尽孝和隐瞒我那年事已高的外婆事情的真相。此举还曾引起我那不明真相的外婆大为火光而雷霆震怒,她还大骂我母亲不孝,竟然不回长沙看望她,甚至也不打个电话来请安问候她!其实,她哪里知道,当时正值盛年的我母亲、她的二女儿,已因一次医疗事故而不幸离世了。我母亲在长沙的姐弟们,谁也不忍心和有勇气将这样的噩耗告诉这个脾气很大、很固执的老人,不忍心让她在有生之年里,悲担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直到几年之后,她老人家以八十多岁的高龄谢世西游,这个秘密始终都没被她所知晓!不知当她们母女俩在天国相见时,会诉一曲怎样的衷肠?其实,外婆家是有长寿基因的,外婆的母亲也是活到九十多岁时才寿终正寝的。小时候,记得我的哥哥还自编过一句顺口溜:“我妈的妈的妈,今年八十八”。但我的母亲,却没有继承这样的好基因,她过早离世,实在是让她的亲人们难以接受。后来想想,母亲过早离世的原因,很可能是她主动将她的阳寿,折补给了她那年高的母亲和她多病的丈夫了!她以她的无私的心和诚挚的爱,奉献出自己,福及她的家人,是何等的伟大和让人仰瞩!她过世之后,她的母亲和丈夫,又多延活了好几年才尾随她的后尘的。她也是始终以这样的方式,一直庇佑着她的至爱亲朋们……
我父母当初无私接济母亲娘家的举动,无疑也让他们在母亲的兄弟姐妹中博获了好感与尊敬!几乎所有的母亲家的亲人们都对他俩是交口称赞!而这样的孝举孝行,应该不太可能是我那从小就逃离了家庭,独自闯荡,完全没有家庭观念,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我父亲的性格。我猜想,这一定是母亲在婚前与父亲定下的“婚约”与“婚条”的结果。不过,缺少与缺失家庭观念的我父亲也是自愿的与欣然乐意的,在这一点上我也是确信无疑的!在父亲虏获爱情和抱得美人归时,他已将他与我母亲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母亲的家人,也因他俩的结合而与他们是血肉相连、命脉互息了。这也是我父亲在我母亲家里的地位极高的原因之一,其次是因为他孜孜不倦地对我母亲的恩爱而获得了母亲弟妹们的尊敬,其三才是父亲的高帅以及多才多艺让刘家人非常满意。刘家弟妹们一般都称呼我父亲为“环哥”(在父亲名字中,有一个“环”字),而不会称为“姐夫”。那是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我父亲的地位似乎要比一个普通的姐夫更高一些,也更为亲切一些。
天有不测风云!在时局动荡的年代里,尤其如此。在我父母带着我年幼的哥哥一起过着悠哉乐哉的平静生活的六零年代中后期,一场突如其来,声势浩大的文化运动席卷了整个中国!从此中国陷入了十年风声鹤唳的文化大革命之中。山雨欲来风满楼!从北京传递来的各种不利的时政消息,让我父母内心惶惶、惴惴不安!他俩都有出身不好的家庭成分,加之他俩在各自岗位上的地位与声望,是“反动权威”,极有可能难避这场血雨腥风的“革命”!无论是父亲的地主家少爷、三青团员、解放兵以及医学权威的身份,还是母亲那资本家的女儿、医学专家的身份,都将是那场运动中最容易受到伤害与迫害的对象。好在当时有几个曾受我父母医术恩泽过的造反派头头与他们私下交好,在大运动来临前推心置腹地劝我父母想办法尽快离开武汉这个是非之地,以此逃避这场声势浩大的运动。然而,天下之大,却几无可以让他们安身立命之地!好在此时又恰逢最高领袖号召征调全国的精英到大西南去援建三线城市渡口,他们算是捞到了一棵“救命的稻草”,看见了一线生机。于是,在经过认真分析之后,我父母决定举家南迁,到四川的渡口市(今攀枝花市)去。此举除了逃灾避祸之外,还有着他们当时十足的无奈!因为,当时的他们,除了去到那个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之外,已是去无可去,退无可退,他们已被时代的浪潮强逼到了真正的犄角旮旯,而且是选无可选了!
当年我父母离开武汉的家时,只是带着几个装着随身衣物的箱子和我的哥哥就来到了几千公里之外的渡口市。这是土生土长在湘水洞庭之滨、荆楚旧地的我母亲,第一次离开这生她养她的湘楚之地,第一次去到了遥远的四川,这也是她第一次走的那么远,且是远离了自己至爱亲朋们的一次远徙之旅。我想我母亲当年的迁徙一定是极不情愿的,甚至是悲壮的,像极了几千年前的那次人口大迁徙~湖广填四川,连地点都完全一致。我的母亲是一位恋土爱家的中国传统女性(当然,她更是一位贤妻良母),她骨子里的爱土恋家情结,是毋庸置疑的!做为潇湘楚女的我母亲,那可是宁食楚国燕麦汤,也不吃塞外一牛羊的。所以,她的这次随夫远行,虽然并非她所愿,但她还是遵从了我的父亲的意愿,应该说她是中国传统女性的美德典范。我父母的结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父亲的福气,因为我母亲是一位太难得太难得的好女人,一生难遇一世难求,且可遇而不可求。她在我父亲、她丈夫最重要、最难抉择的人生关头,毅然放弃了她深爱着的故土故乡,与夫君一起背井离乡来到了遥远、陌生和荒凉的地方生活,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做出莫大的牺牲的!而我的母亲,她就是这样毅然决然、义无反故地决定和选择了!这样的决定和选择,也真正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在她过世后的许多年间,每当谈起她那初的这个选择,她的姐弟们都会埋怨起她,说若不是她当初去了那个欠发达的不毛之地,在有良好医疗条件的武汉或长沙生活工作,她是不会这么早就离开我们的。但是,这也许就是她的命吧,无更无改!也没有任何可以吃的后悔药。
母亲最初是在偏远的大西南山沟沟里与父亲住在一种叫“干打垒”(用泥草打制的土砖砌成的房子)的简易住房时,怀上了我和弟弟的。由于当地的医疗条件差,或者说是因为母亲更想回家和想念她的亲人们,她执意要回到长沙去生下我们,这也是为什么我父母当初工作生活在遥远的四川,又在当时交通与通讯极不发达的情况下,我和弟弟却能出生在湖南长沙的原因。而我父母因为已有了一个男孩儿,他们此刻更想生下一位女孩儿,可惜他们的二孩子的我,却依然还是一个男婴。据说我父亲兴冲冲地到昆明中转地来接我母亲和我时,他并不知道妻子此次生下的还是一个男孩子,当他满怀信心和希望接到怀抱着我的妻子时,因嫌弃我是个男孩竟然连抱一下我都是不情愿的,还说我是“黑不溜啾的”难看,不想抱(这是后来母亲悄悄的告诉我的)。在我出生一年多以后,母亲再次怀上了弟弟,他们衷心希望这次能诞下一个女婴,这也是我父亲最大的心愿!可惜的是,他们一生养育了三个孩子,个个都是男孩子。这可能是除了老许家阳盛阴衰,造物主的捉弄之外,还有宿命的原因。据我父亲亲口告诉我,当他还是七岁的孩子时,家里曾请过一位瞎子算命先生,他掐指一算,说我父亲是远徙之命,将来要在离家几千公里之遥的地方去谋生,还会娶一位南方女子为妻,命里有三个男孩!而这通算命瞎子的“胡言乱语”,曾让我的爷爷大为火光,他甚至将这个“巧舌如簧”的算命先生驱出了家门!但巧合的是,这算命瞎子所说的一切,竟然与后来的现实是完全一致的,毫无出入!不得不让人叹服!
我父亲后来也只得认命了,在生下我三弟之后,他们不再琢磨生下一个孩子了,我想,如果我们家里还有老四的话,估计也仍然是个四弟无疑。看来,宿命论也许真的有些道理,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对此深信不疑了!后来,太喜欢女孩子的我父母,还曾多次认领过一些所谓的“干女儿”(这绝不是现在意义上的干女儿,那曾是他们真心的认领的下一代),但却都是虎头蛇尾的,最终也不了了之了。看来,没有血缘的“干亲”,是难以成为真正的至亲的。于是,认命的我父母,只得是过着由“一个老马猴,领着三个小马猴”(母亲小时候给我们讲的红屁股马猴的故事,巧的是,在她的故事里,马猴最合适比喻成我,因为我是属猴的)的生活。其间,他们还多次曾琢磨过,要用我们三个中一个(大哥应该是不算的,他那时已经长大懂事了,最可能的是三弟,其次是我)去与他们弟妹家中多女儿的家里互换一下,以男换女。但终因我们的反抗而未能实现,这是他们终身的遗憾!
记得妈妈曾在电视上看到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彭丽媛的表演,她曾咽着唾沫对我说过,她要是有这样一个女儿该有多好呀(我母亲真是有眼光,她当初所“看中”的女孩,如今已贵为第一夫人了)!不过,可以让她聊以安慰的是,在他们的第三代孙辈之中,终于有两个嫡亲孙女降生了!且他们所有的第三代孙儿们,都比起他们所培养的第二代子女更有出息,是典型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代更比一代人强!他们孙辈的四个孙子孙女,目前全面都生活在国外,有一个是在英国念完硕士,毕业回国之后又移民至新西兰攻读经济学博士学位的长房长孙,还有二个各自在美国的名牌大学里攻读硕士学位,且这两个孩子,现在都是有成就的青年钢琴家,是真正的才女才俊!在他们的同时代人之中,他们算是人中龙凤,可喜可贺!还有一位他们从未见过面的小孙女,目前正在新西兰上中学,她是她哥哥姐姐们的忠实粉丝,她会努力向她的哥哥姐姐们看齐,将来她也一定会是一个出色的好孩子的,我坚信!想必此刻我父母的在天之灵,一定也在高高地关注他(她)们的后代们,护佑着他们!那是他们生命的另一种延伸与延续,也是他们的另外一种存在方式,一如他们的精神永生与基因的传承不灭!
母亲“命中注定”再次诞下的我弟弟,后来被滞留在了外公外婆家的长沙生活,直到三岁时才被接回到了我父母的身边。甚至于当初在长沙为三弟报户口时,还不得不让我弟弟随外公的户籍姓氏先姓了一回“刘”!记得当初父母把三弟接到渡口时,被外公外婆宠坏了的他,竟然会固执地不认自己的亲爹娘!直到对照着他从小就看过的父母合影,他才勉强地叫了一声爸妈,那也是极不情愿的。三弟这样被隔代带大的孩子,在三岁之前已经形成孤僻固执以及顽劣的秉性,典型的三岁看老。而这样的性格,也一直伴随着他的成长,成了后来改无可改的结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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