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我们到达新西兰“汉密尔顿”市之后的第二天,我和亲友们都怀着极其沉痛的心情,在异国他乡的新西兰,送别了我亲爱的大哥……
记得那天早晨颓起的太阳,是微跳着从海平面上慢慢升起的。据说,那是地球人间迎来的第一抹晨阳,她直接骄射进了我的卧窗,似乎想催促我早起。其实,在那个痛苦无双的一夜里,我是在怠倦无眠中煎熬度过来的,以致于能够亲眼看见了那照耀于人间的第一束晨光。然而,那一天温柔的冬阳,却不能温暖着我的身心,站在屋外娇阳之下的我,还是浑身的冰冷发凉!
我们洗漱完毕之后,着素装白花,前去送别了我的好大哥。
当我们走出了家门的时候,新西兰的早晨阳光明媚、白云如缕、晴空万里,一派晴朗艳阳的好天气!然而,那一刻地面上的温润湿滑,却暴露了昨天夜里的悲雨曾至,那可能就是悲悯的老天爷,昨天夜里曾经伤心地“哭”了一个晚上。所以,才使得他老人家的“泪水”,浸透了新西兰汉密尔顿的大地吧?
在一路上温情阳光的护耀之下,我们驱车来到那家殡仪公司。那一刻,已经有许多的亲友在那里等候了。
当我们进入陈放大哥遗体的房间里,悲痛的情绪被瞬间秒爆了!昨日里还一直情绪“淡定”着的我,这时才似梦方醒,跪地痛嚎!让人倍感灵异的是,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新西兰天空上,竟然也瞬间与我同哭共泣:一场滂沱的大雨无约而至,室外巨大的落雨声,与室内的哭泣声遥相呼应,当时的那个情景,真的就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的此起彼伏!那时,室外的雨哭声直接击打着屋顶,也在击打着我的心房!而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似盆倾以覆,绝对是一个莫名的晴空“暴雨”奇观!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那场莫名其妙的大雨,究竟是缘何而来?又是如何而来?在那一穹窿只有丝云漂渺的异国天空之上,又是如何做得到无云而雨的呢?我是百思而不得其解!
当木制的棺盖,徐徐地遮掩住大哥遗容的时候,我看见大哥一如平日里夜寐时的关灯入眠,十分安祥、平静!然而,当六位扶棺亲友们抬起棺椁向室外走去的时候,此时汉密尔顿的天空,竟然再一次灵异毕现了:刚刚还是哭雨狂泻的天空,竟然瞬间秒晴了!当那一束艳阳暖光直射在大哥的棺木上的时候,我抬头仰望了一下那一刻的天空,竟然是蓝天轻雾,万里碧空!这是一个真正的大晴天啊!我根本无法想象,刚才还暴哭洒泪的老天爷,是如何让这道灵显的泪雨飞降于地上的呢?虽然事隔已经两载有余,我仍然还是无解。
当那辆将搭载着我大哥灵柩的灵车开出来之后,我特别注意到了好几个让我感到奇异的细节:一是那辆灵车竟然是一辆左舵车(与中国车的方位一致),这在英联邦国家的新西兰,简直是难以想象的(所有英联邦国家的英系车辆,全都是右舵车,几无例外),这就好像我从前在中国广州的市区道路上,曾经开过一辆英系的右舵赛车一样,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而且,在那一辆灵车的左前舷旗杆上,还飘扬着一面鲜艳中国的五星红旗,这是这家殡仪馆主人特别的细节安排(我想,这应该让我那魂断异国的大哥,心有所慰了吧?他是一位心系祖国的海外赤子)。不仅如此,那辆灵车的车牌号尾数,竟然还是阿拉伯数字的“85”!而“85”这个阿拉伯数字,对于我大哥的一生来说,是有着特殊意义的。在上世纪的一九八五年,大哥在考入了人生第一所大学“四川音乐学院”之后,他的一生都为之而改变了,这才有了他后来真正的“动漫”人生。而如今,在大哥不幸于新西兰罹难之后,他的“85”级音乐学院同学会,给予了他无限的关心与关怀。我想,大哥的在天之灵应该是有所感知的,他可能就是用了这样的方式,巧合地回应和感谢了他的父母教育之恩、师长培养之德、同窗学谊之情,以及他对人生的感恩之念吧?
那一天,大哥在新西兰的亲人、新西兰各界的华人华侨,以及大哥的生前友好们,共计一百多人赶到汉密尔顿参加了他的葬礼。那一场送别大哥的仪式,举办得隆重与庄严,完全符合我大哥一生对于“仪式”的注重与要求。大家在一起缅怀了这位可爱、可敬的亲人和朋友,并用满满一车新西兰当地盛产的鲜花哭别了他,让他在鲜花的簇拥陪伴之下,入籍于天国。
然而,在那一场告别仪式举行到中间和结束的时候,又有几场不可思议的悲风痛雨狂泻与秒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倍感惊奇:一是当我上台发言话别大哥,在我因情深触心而泪如雨下的时候,窗外的老天爷竟然也应声附和,顿降了一场亳无征兆的天雨,好似老天爷也因痛惜我大哥这位好人而痛哭不已!又像是大哥灵知亲人们的悲伤而“泪如雨下”!也许,那是我大哥因为自己莽撞、疏忽而闯下大祸的后悔而泣,实在是太灵异了!二是当大哥的棺椁送入了灵车,大嫂捧起了一把白玫瑰的花瓣,准备洒在夫君棺椁上的一刹那,本来已经停住了的那场天雨,又是瞬间暴泻下来,且同样是毫无征兆!而且,这又是一场阳光明媚的太阳雨!当众亲友们都敬献了花瓣之后,那场太阳泪雨又瞬间莫名其妙地秒停了下来。当妩媚的新西兰骄阳直射于大哥的灵车上面,就像一道天然的“舞台追光”,不但将大哥的灵车照耀得庄严神圣,还将大哥在人生舞台上最后的一次“谢幕”,充满了隆重的仪式感!直到那辆灵车徐徐开动,渐行渐远之后,这时的新西兰天空上,才再次显现出了暗淡无光的阴沉!也许,老天爷是用了一阵悲情的伤心天雨,与大哥亲友们悲痛的伤心眼泪,一同永别了他、我的至爱亲人!我想,这应该并不仅仅只是我们这些亲友,也是我的大哥,在此挥泪相别,哭别新西兰,泪洒汉密尔顿吧?
到此,送别大哥最重要的仪式,终于划上了一个无奈的句号。不过,我的大哥许尔卡先生走得非常平静安祥、如梦如寐,相信老天爷也会为他打开了神国天门,纳迎这位好人的!
我的好大哥,请你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