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大哥》之“今宵别梦寒”(连载二十一)


       在二十天以前,应我至爱的小舅舅提议,我专门为两年以前在新西兰海钓途中不幸落水罹难的大哥,写下了整整二十篇系列连载纪念文章《怀念大哥》。今天的博客,将是此次长篇连载祭文的最后一篇,权当是一篇“后记”吧!算下来,今天正好是大哥离世两年零二十一天,按照中国人的习惯说法,今天是大哥两周年忌日的“三.七”。

       不言而喻,当我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写下了这二十余篇、洋洋洒洒数万字文章的时候,甚至连每一个标点符号,都会重击于我那滴血的心灵。这无疑是一次非常折磨人的写作经历,让我在差不多已经被枯枝落叶覆盖无痕的心辙上面,又生生地被犁开了一道带血的心痕。这样的体验,真是很残酷、很无情。但是,我还是非常愿意为我亲爱的大哥许尔卡先生,写下这些可以传世的纪念文章,至少能让大哥的子孙后代们,可以清晰地知道,在他们的祖宗家谱记事簿上,曾经有过这样一位传奇的先祖。

       在我这二十多篇的纪念文章发表在维基奥秘W网的原创博客之后,许多的朋友表示了关注,有的朋友还将我的这些纪念文章全文转发,让更多的朋友知道了我“大哥”的那些往事,还有一些朋友对这些博文真诚地点赞和点评。在此,“伏尔加的鱼”真心地感谢大家了!

       其实,我的这些文章,就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一些往事,不虚伪、无演绎,更没有添油加醋!我并没有想过,要拿这样的文章来博得大家“同情”的眼泪。如果说我的博客还受看、感人的话,那是因为感动不了我自己的文章,我也不会拿去感动别人!这是真心话。

       在我写作《怀念大哥》和《我的母亲》这一类纪念文章的时候,是不会考虑文章的文学性、逻辑性、文法文采,以及“精彩程度”等等问题,甚至连文章的语法错误、错别字都不会去修改!这些常规和常识性的写作要求,并不在我“写作”这一类博文的注意范围和范畴里。因为,像这一类的纪念文章,我是既不会、也不敢自己再去回看的!因此,如有朋友们发现在我的这些文章里,有文法逻辑上的错误,或者是措词不当、笔误等等的话,敬请大家包涵和见谅了!

       对于我来说,我的大哥虽然已经离开我们两年有余,但是他的音容宛在,仿佛就在我的眼前身旁,从未真正地离开过我们。我知道,那是大哥的英魂、精神,时时还在我们的脑海心尖上浮现着,让我们与他之间并没有“距离感”。事实上,在我写作这些纪念文章的时候,连大哥童年时代的形象,都十分清晰醒目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甚至还唤醒了一些大哥在幼年时发生的,并不为别人所知的往事、糗事。那些往事,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听父亲偶然讲给我听的一些故事,我早已经忘记了。然而,在为大哥写这些祭文的时候,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又再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据我父亲告诉我说,大哥在人烦狗嫌的孩提时代,不但性情顽劣还特别爱惹事生非,他有一天竟然还跟一只火鸡打架!我现在已经不记得父亲说起的那一次大哥与火鸡打斗的往事,最后的胜负结果到底如何?但是我知道,大哥那一次与火鸡武斗的现场一定很奇葩。我始终不知道,大哥当年是如何挑起了一场与火鸡“阿三”的战斗?难道他们之间的战斗,也是“互掷石块”?据说,那只急红了眼的火鸡,认定大哥就是一个入侵的来犯之敌,它是拼死相搏、保卫它领土“洞朗”,甚至完全不顾旁人的干涉、拉扯和“严重警告”,拼了命地要与大哥决战到底!它一直把我的大哥,追赶到了我父母的医院里,还不善罢甘休,一直在玻璃窗外面耀武扬威,欲寻找我大哥出来进行最后的决战!现在想起来,当年差不多只是与火鸡等高的我大哥,在空地上与那只毛羽怒展的火鸡搏斗时的场景,一定让许多人过足了眼瘾!可想而知,大哥如此啼笑皆非的往事,曾经让我父母是如何的无语?然而,我大哥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让我也感到很无语!记得我曾经很严肃地跟他说过,我才应该是他的“大哥”!因为,在我们兄弟几十年的人生经历中,都是由我来关照他,为他出谋划策和指路导航的。其实,我是多么希望我大哥能够成为我的表率和榜样,让我的人生之路有章可循、有长兄如父一般的帮扶!然而,我大哥始终长不大的天性,却让我在人生的前几十年里面,一直无奈地担当着一个无冕“大哥”的角色,是不是让人很无语呢?不过,我并不以此为羞,因为,我已经做到了我所能做的一切,无憾于身、不愧于心。我相信,我大哥对于我,应该是没有过怨言和怒气的,这就足矣了!

       其实,大哥的一生虽然短暂,但他活得很精彩、很潇洒,那是他的幸福所在。记得有一句日本人的谚语是这样说的:“人生五十年”。对于我大哥来说,他早已经过了“知天命”的五十大寿,算是赚够本儿了!其实,很多人只是庸庸碌碌地苟活在这个人世间,无声无息、无人关注,类如行尸走肉,又与死何异呢?相对而言,我大哥当年在新西兰蹈海而逝,又与凤凰涅槃何区何别呢?我相信,大哥一定是选择了另一种的活法,而且是他所喜欢的快乐生活。但愿他能早日投胎转世,活在他所希冀的世界里!我曾经跟大嫂说过,我们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或者是某个特别的场合,再次见到已经久别了的大哥许尔卡先生!因为,我们都坚信,他是一定会再一次真实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的,一如他真实存在过的过去和曾经!但愿如此!

       我那至爱小舅舅在我大哥当年出事之后,曾经这样对我说过:“我只知道尔卡他现在还在新西兰呢,只是跟我断了联系而已”。事实上,这也是我们众亲友们的阿Q思想和鸵鸟精神,而且我们还会一直就这么“思想”下去。因为,在我们的心里,大哥许尔卡先生是永生的。

       其实,那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已经过去两年多了。两年以来,我们痛苦的心情,已经渐渐平复,不再如当年那样撕心裂肺、肆意嚎啕了!因为,我们不能永远都活在痛苦之中,总是要将自己从苦难中拯救出来的,生活还得继续。

       在大哥于新西兰意外溺水遇难的事件发生之后,新西兰的警方极为认真和重视,他们经过长达两年时间的缜密调查工作之后,已经在两个星期以前,做出了最后的结论:认定是那个新西兰“歪船”镇的音乐家船主,因为没有按照安防规范措施出海而致我大哥落水遇难,负有“过失杀人罪”,判处他监外执行有期徒刑,以及用做“义工”的方式来赎罪。然而,新西兰警方这样的最后判决,对于我们这些当事者的亲友们来说,是于事无补的,甚至是毫无意义,只是一点儿精神补偿和心灵安慰而已!然而,事已至此,我们又能如何呢?“没有办法”。

       此外,在我大哥出事之后,他原来所在的工作单位“北京崇文区文化馆”领导和同事们,都十分悲痛,并积极协助我大嫂办理完了所有的善后手续。大嫂带着女儿悦悦,在去年的清明节期间,专程从新西兰回国拜祭了已故公婆。我们还一起前往了位于长沙市郊的潇湘陵园,将大哥生前的衣冠等遗物,焚化在了父母的墓前,并将当年大哥不幸离世之后,经他的女儿悦悦提议,脱模留下了的大哥右手石膏模型,牢牢地粘在了父母的墓碑上,让他们永生永世也不再分离了!其实,我大哥算是一个有福气的人,他在自己出事之后,还有那么多的亲友为他难过、为他善后,甚至为他树碑立传写下了祭文!应该算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并不是人人都能够安然享用到的!

       再有,在大嫂的关照和积极运作下,大哥与前妻所生的长子响响,已经在一年多以前,携带新婚燕尔的妻子,远赴新西兰攻读他第二个经济学硕士学位,并正在积极办理移民手续。据大嫂告诉我说,那是她代替我大哥许尔卡先生完成的生前夙愿,让我大哥的儿子能有一个好前途。如今,大哥的儿子响响,还在他后母妈咪的马戏团里兼职工作,沿着他父亲生前的生活路线,前行在新西兰的国土之上。不用说,他们一家人与天国中的亲人是最为贴近的,因为新西兰本身就是最靠近上帝、靠近天堂的地方。还有更令人高兴的是,大哥的女儿悦悦,在这两年的时间里,美术绘画的艺术天份被成功地开发出来了,而且进步得十分惊人,让我倍感惊讶!大嫂还说,悦悦的绘画艺术天份,应该是受到了我的基因影响。其实,那应该是许家优秀艺术天份的体现,是老祖宗们传递下来的正根儿,许家的后代们天生就有!如悦悦的堂哥、堂姐,现在都已经是名震天下的世界级钢琴家奇才呢!如果在许家第三代里,再出现一个大画家,并不令人感到奇怪,这曾经是她爷爷的梦想,如今在许氏第三代子孙们的身上,被实现了而已!从这些特别有出息的孩子们身上,我清晰地看到了老许家薪火相传的优秀艺术基因延承,还将无休无止,直到永远!在他们的身上,我甚至还可以看见我父母的身影,还有我大哥的音容!这难道不是一种福气吗?大哥,你就安心地神游于你的天国神界吧,你的孩子们会让你放心的。安息吧,大哥!

       我还记得在我小的时候,父亲曾经亲口教给我们的一首歌谣,那首老歌的歌名就叫做《送别》。当年,在我们在新西兰送别了大哥许尔卡先生之后,这首老歌就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不息。在此,我特意把父亲教给我们的歌谣记录下来,以此缅怀我永远的亲人。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兄弟情深!大哥,今宵别梦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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