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古城,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它曾深嵌我的脑海挥之不去,轻烟蔓绕我的心绪许多年……
可能会有朋友发现,在我今天博客的副标题里,有一个很明显的错别字“去”而非“失”,其实,这是我故意为之的一个错别字,请朋友们别介意。那是因为在我小的时候,曾有过一次不经意的旅行,到了这旧楚国都、中国历史文化名城的荆州。儿时的印象很深,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今天的博客就与朋友们翻翻“旧帐”,讲讲那一次偶然的旅行。
荆州,位于湖北省的中南部地区,雄居于长江的中游要地,靠近著名的长江三峡风景区,现在改名为“沙市”,也叫荆沙。荆州是一座历史悠久的中国古代历史文化名城,早在春秋战国时期,这里就已经是楚国的国都了。古成语中所谓的“惟楚有才”以及“楚虽三户,可以亡秦”等等,其中所讲到的“楚”,其实就是指向的这里的。荆州由于得天独厚的水土和大自然厚馈,养育了世代都居住在这里的聪明绝顶的湖北籍楚人,这里还曾是楚文化和三国文化的发祥地,也是号称“九头鸟”(本身为贬意,意为狡猾多变,现在已转贬为褒,特指湖北人的智慧和聪明)的湖北佬真正的故乡。历史上,这里也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要地和交通要道,它扼守于长江天堑的咽喉之处,窥控着长江水道的上下游,是历来兵家的必争之地。
荆州最早自楚文王建都于郢开始,历经了二十多位楚王的统治,历时长达四百余年,一直都是在楚国的控制和治理下发展起来的。所以,这里具有独特的楚文化特征和文化符号。在距今两千六百余年之前,这里所创造出来的辉煌灿烂的荆楚文化,甚至可以比美于古希腊的雅典文化,是华夏五千年古代文明中的明珠一颗,它镶嵌在中国母亲河长江的中部地带,至今仍散发出熠熠生辉、耀眼夺目的智慧之光和文化之芒。
我对于荆州最早的印象,还是在很小的时候,那也是在我第一次游历三峡的经历之前,同样,这是我一次难忘的经历,也是因为那一次的偶然之旅。记得当时我是随父亲所在的宣传队文工团,巡回于大江南北演出途中的,而这一次就到了这个湖北的荆州沙市。父亲他们的此次演出,是从湖北省会武汉市开始,沿着长江水路一线,溯流而上的。这次巡演的第二站就到了古都荆州,这也是我第一次到达了这座城市,而且一直到现在我也再没有去过了。由于当初父亲并没有打算要带我一起去演出,而我最后还是阴差阳错地随父亲到了这里,这就是我之所以会在本日博文副标题中所言,所谓之“大意去荆州”的题意,确属一次无意之行、大意而至的难忘经历。
历史上的荆州,也曾被称之为“江陵”,记得小时候老师要求我们背诵唐诗,在一首唐代诗仙李白的著名诗词《朝发白帝城》中,就提到过这里。儿时曾背诵过的那些古诗,因为朗朗上口,所以至今还记忆犹新:“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当然,那白帝城是在长江三峡的上流地段,当年李白乘舟顺流直下,自然也是会顺风顺水地快捷而至。而当我们在辞别江陵荆州,沿水流湍急的长江逆流上溯时,显得要缓慢得很多。不过,那曾经乘坐豪轮漫游于壮美三峡的儿时记忆,也是无限惬意与美意的,曾给我留下过无数美好的回忆与回味。当然,这是在我们离开古老而美丽的荆州之后的经历了,我会在今后的博文中再另篇详叙。
荆州在三国时期,还是一座有故事的名城。在《三国演义》中著名的桥段“大意失荆州”的典故,就是发生在这里的。据史书《三国志》和小说《三国演义》中记载和演绎,当年蜀国军师诸葛孔明曾派武圣人关二爷镇守于荆州,可由于关羽小觑了东吴孙权的觊觎,在他出兵击魏攻打曹操之时,孙权趁荆州城内空虚之机而鹊巢鸠占,夺下了这座战略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城池,这也曾让蜀国军师诸葛亮扼腕痛惜。而这“大意失荆州”遂也成为了中国比较少见的五字成语(中国成语一般为四个字)之一,意为粗心大意、骄傲轻敌以及疏忽防范而导致的失败或失利。
我个人对荆州的印象,这里是集美食、美景以及美人为一城的“三美”荆州。这样的形容,好似四川的雅安一样,那里因常年细雨绵绵遂成一景,称之为“雅雨”,加之有当地特产的美味“雅鱼”,还因出产美女(雅女),而被称之为有“雅雨、雅鱼、雅女”的“三雅”之城。说起来,荆州的“三美”,并不次于雅安的“三雅”。
荆州当地的湖北美食,接近于川味和靠近于湘味,但又自成一派,被称为鄂菜(湖北菜)。在我印象里,那里最出名的菜肴是用长江鲤鱼做成的鱼糕,鱼糕是看不见鱼形的,吃鱼不见鱼,且鱼里有肉味,却又明显是在吃鱼,堪称当地美食的一绝。与荆州鱼糕并称为荆州美食“三绝”的,还有这里的千张扣肉和欢喜团。荆州千张扣肉每一片都薄如蝉翼,晶莹透亮,只是看一看,就会让人垂涎三尺,味道自然也是美妙得没得说。而那欢喜团本倒算是一种寻常的食物,即我们常吃的炸元宵或麻团。不过,这荆州的欢喜团可是与我们常见的麻团是不一样的,它可以从一个小小的芝麻面球,经热油滚炸至如绣球一般的大小,且还是空心的油麻团,光是看着也是醉了,更别提有多好吃了。除此之外,这里的黄鳝、甲鱼、粉藕也是非常出名的。当然,这里还有许多特色佳肴和小吃,我也是记不全了,只想有机会能再去那里故地重游,重温一下儿时的味蕾,那该有多美。而我前面所说的荆州景美,那是因为这里还曾巍峨耸立着古代楚都的城楼与城墙,而且保存相当完好(当然,那是我儿时到那里时的模样,现在会是如何,我并不知晓,希望它还能一如既往的保持原样吧)。似乎这里只要拉起吊桥、紧闭城门,还能如过去一样,在城楼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拒敌于城外。那城楼上坚固的箭垛簇新如旧,好像随时都可以做到万矢齐发,毙众敌于其城下。像荆州保存这样完好的古城墙,现在已经不多见了,所以在我印象中很深刻。不仅如此,在荆州的博物馆中,我还参观过许多楚文化遗存的文物,甚至还看到过一把通体措纹錾金、锋利无比、于楚国武大夫墓中出土的宝剑,记得那剑上还措有几个铭文,被天朝的老臣,号称古玩“泰斗”的郭沫若先生认定为是越王勾践的佩剑。不过,古越国距离古楚国有一千公里之遥,这在古代可是一个非常遥远的距离,何以会“宝剑使楚”而出土于荆州呢?据分析,这把宝剑可能是当初在楚越之间的战争中楚国的战利品,后来竟随楚国的武大夫殉葬用了。此宝剑上的那几个措剑铭文我是早已忘记了,为了传达正确的信息,我专门查到了这把越王剑的图片,并找到了剑腹上的铭文:““越王鸠浅(勾践),自作用剑”八个鎏金措字。这样一来,大家就可以直观地欣赏这把华美无双,剑寒逼仄的天下名剑了。不过,这把锋艳天下的名剑,现在已经不在荆州博物馆里收藏了,而转藏于越王勾践的旧地江苏省,现在是南京博物馆里的镇馆之宝。不过,对于郭老的鉴定,这“鸠浅”是勾践的通假字名的解释,我个人倒是不敢苟同的。古时帝王,虽会有意顾忌于自己的名讳,但后来剑上所措的“自作用剑”几个铭文,又该怎么解释呢?难道勾践他自己也“避讳”于自己的大名?这多少是有些说不通的。但是,这把名剑在经郭大人的臆断之后,已成越王勾践的“铁”剑无疑了,再也无人力驳,所以它最后又流转惠存于江苏南京的古越之域,而与曾千年厮守的古荆楚长相别了……
关于荆州美人,那是我从小就认为的荆州人的人美,心灵更美,这当然也源自我的这次荆州行之后才形成的印象。当时,我和父亲他们一起所住的宾馆,是当地最好的宾馆,我还记得宾馆的名字叫“沙市宾馆”(荆州后来改称正式的市名为“沙市”,这个现代名称,比起古“荆州”的地名,差之千里,远不及其古名响亮振伟)。我们当时好像是住在宾馆的一号楼,那是属于高级别的宾客楼,房间自带空调(当时的空调还属于稀罕物),而二、三号楼的房间里只有电扇。我们到达荆州时,正值炎夏暑热的阳历八月,湖北又素以火炉著称于天下,其热难耐。偏偏在我们到达荆州时,这里发生了一次特大火灾,而这场大火好像是发生在一个当地的纺织厂里的。当时有一位勇敢的纺织厂男工,为了抢救国家财产而被烧伤致残,他的烧伤面积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虽然后来他的命被保住了,但需要大面积植皮。这时沙市宾馆的二、三号楼里,就住满了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工,她们个个都很漂亮,且都是由父母老公陪同着,专门来为这位受伤的男工友献皮献爱心的。而她们所能献出的皮肤,仅限于大腿内侧的一片薄嫩的肌肤,大家是不是想想都会感觉到痛啊?可是,她们都很无畏,勇敢地前来为英雄而捐献出自己的宝贵皮肤。不过,现在想一想,那时的人们,思想还是很单纯的,为了一个普通的工友,可以毫不畏惧地献出自己的皮肤,要知道,这样的献肤植皮,是要留下永久的疤痕的。然而,这还不算,在荆州火炉的盛夏季节里,刚刚手术切皮后的她们,住在这没有空调的宾馆里,除了伤口痛疼难忍之外,还极易因天热出汗而导致伤口发炎感染,甚至可能还会危及到性命的。但是,这些柔弱的荆楚美女,却都是毫无惧色的,在那热浪滚滚的楚夏里,煎熬地等待着康复。从那时起,她们“楚楚”动人的美,让我牢记到了现在,也不知如今的这些楚女们,是否仍在这荆楚故地健康快乐地生活着?好人好报,愿她们一切安好,一生平安!
对于荆州,我本是无意而至的,当年本来要随父亲去巡演的,应该是我的小弟。可惜,幼童时就顽劣倔强的小弟,他是说什么都不肯去的,于是就便宜了我这既听话又老实的乖乖仔,让我既饱览了眼福,又饱享了口福,还留下如此多的美好回忆。
如此说来,我的荆楚之行,不过只是一次“大意去荆州”的旅行而已,实属无心插柳之举。不过,当年的荆州一游,也为今天的博客,积累了一个很值得一写的素材,以飨众友们!希望大家能喜欢。
如果朋友们有机会到荆州一游的话,可别忘了这里的“荆州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