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日博客《怀念大哥》“遇险奇迹”的上集内容当中,我向朋友们讲述了一段我大哥当年曾经在一棵酸角树上坠落遇险的往事。那一段陈年往事,至今仍然还让我感到后怕不已!因为,我大哥那一次的遇险,无疑是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虽然,他在生与死的途中,最后还是安全地“平稳着陆”了,那一次他与“黑白无常”之间差之毫厘的“相遇”,只是擦肩磨踵,最后并没有“握手邂逅”。不过,我大哥那一次遇险呈祥的“历险记”,还是让他受惊不小,总算是让他“长”了一些记性。
在我的记忆中,我大哥好像就是在那一次的事件之后,顽劣冒险的性格有所收敛了,他应该是在那件事情以后,才开始真正地“成熟”了起来,成为我和弟弟的“表率”。当然,这是后话。
当初,我大哥那一次坠树遇险的情景,时至今日,仍然历历在目,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当时,当我看见在树下站着找大哥要酸角的那个大人,见到我大哥因为他而坠落,就紧急地跑到菜地里去救我那掉在菜园子里,一动不动的我大哥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倒提着大哥的鞋子,调头就往家的方向跑去了。可能是因为我当时脑子里,已经断定大哥肯定遇难了,竟然都没有想到去菜地里看看大哥到底怎么样了?也许,小孩子幼稚的思想,就是这样子的吧?是不是有点儿傻?
不过,我现在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才跑回到家的?但是,我还非常清楚地记得,当时,我的父亲正突兀兀地呆怔地站立在我家屋外的天井里,一脸的茫然无措!四周的邻居们这时也都跑了出来围观,但却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静悄悄地站在我父亲的身边不言不语!那时,在我家屋外天井里的空气当中,弥漫着一种焦灼不安和凝固窒息的味道,让我在几十年之后仍然不忘。可能是因为有某个比我腿还要长的人,或者是比我嘴巴更快的人,在我跑回到家里之前,就已经来赶了回来,先于我之前向我父亲通风报信了,而这个还未经“证实”的重大消息,让我的父亲完全没有回过神来。我不知当初的这个“噩耗”、坏消息,给我的父亲带来的,是怎么样的一次震撼打击?幼年孩提时代的我,还不懂得这个事件的严重性,我好像只是满不在乎地随口跟父亲说了一声:“爸,我哥从树上掉下来了,已经快要死了,你去看看吧。我把他的鞋子拿回来了,没有丟”。可能是儿时的我,会觉得大哥的那双鞋子,是家里值钱的“财物”,那是万万不能够丟掉的!却无暇顾及此时大哥的伤势和性命,此时此刻究竟是怎样的了?所以,我当时对父亲所说的那句话,是典型的童言无忌。但我并不知道,我当初那句添油加醋的无忌童言,却曾经给予了我父亲一拳“心灵重击”,让他深陷于痛苦的绝望之中了……
好像大哥坠树事件发生的那时那刻,我的母亲正在她供职上班的职工医院里值班,父亲当时是怎样赶到医院去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后续的记忆,是我带着弟弟坐在父母工作的那间职工医院小二楼后面的斜坡上面,遥遥地看着医院窗户里面的我父亲,正解下了他裤腰上的皮带,准备狠揍他的那个顽劣、不懂事的大儿子。现在我回想起来,应该是我那当时还十分年轻的父亲,已经被儿子搞得气急败坏了。不过,那一刻的我父亲,肯定也在暗自庆幸!因为我的大哥、他的长子,最终还是特别侥幸、有惊无险地逃过了那一次命劫!我父亲之所以会发狠教训于我的大哥,那是因为得让他长点儿记性!于是,当初的这个“深刻教训”,让我的大哥牢牢地记住了四十多年的时间。但是,终于还是在他移民去新西兰定居六年之后的两年之前,忘记了父亲当初对他的教诲,最终在异国他乡的大海里撒手人寰了,实在是可惜!不知他在天国里见到了父亲的时候,我那脾气急躁的老父亲,会不会再次解下了腰间的皮带,又狠狠地教训了他一回呢?
其实,我大哥的那一次坠树遇险,的确是够悬的。因为,在那棵大酸角树的下面,就是一块坚硬无比又硕大无朋的天然巨石,如果大哥是直接摔在了那块石头的上面,后果是可想而知的。不仅如此,他所摔进的那块菜地,是用许多竖插着的钢筋网,围建而成的杂乱无章的菜园栅栏,而他却极其幸运地正好“卡”在了菜地与钢筋网的中间地带,竟然奇迹般躲过了那些“见缝插针”的乱插钢筋棍!而这样的幸运“概率”,是微乎其微的!据说,如果有上三五公分的落地偏差,那些乱横直竖于菜地之上的钢筋棍,就将直透透地乱插进他的身体,好似“乱箭穿心”!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个结果将是不堪设想的。而我的大哥,当时仅仅只是有一点儿皮肉伤而已,他从那个高高的酸角树上,直接掉在了松软的菜地和菜叶上面,如同是掉到一层“舒服”的菜垫上而大难不死。据后来我父亲“勘察”坠树现场时惊悚地发现,我大哥落地的那块用乱钢筋插围起来的菜地,竟然正好是一个“人字”的自然形状,连手脚的位置都与大哥坠地的形状相同,而他竟然正好“卡”在了中间,毫无偏差!难道,这就是我大哥的名字中“尔卡”的意思吗?实在是太神奇了!这简直就是一个让人后脊背发凉,想想都会让人感到后怕不已的“遇险奇迹”,却足以说明我大哥是极其幸运的!
老话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其实,我的大哥应该算是很有“后福”的人,而他所谓的“后福”,是因为他后来找到了一位美丽贤慧并与他心心相印的好妻子,还有一双聪明可爱的儿女。当然,还有那么多深爱于他的众亲友们!毋庸置疑,我大哥是舍不得离开我们大家的。但是,也许是因为老天爷太妒嫉他的“后福”了,于是提前召唤他入籍了天府神国。难道,在天堂还有更多、更大的“后福”,在等待着他去享受吗?但愿如此吧!
我在之前的博客中曾经这样说过,我大哥的一生,曾经多次身陷于险境的危情一刻,但是,每一次他都能够成功地奇迹般化险为夷。可是,他却从未从中接受过惨痛的教训。也许,此时此刻的我大哥,正在天国里接受着父亲的皮带之惩;也许,此时此刻的他正偎依在父母的身边,享受着他们的“天”伦之乐?未可知也!
其实,在人生一世的几十年时间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在各种各样的“险途”中度过的,无有例外!有的人能够遇难呈祥、逢凶化吉,有的人却难逃一劫,可能都是因为“命”,是因为各自不同的“宿命”使然!也许,我大哥魂归于新西兰的大海,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宿命”?然而,我大哥的“非命”结果,却不是亲友们能够接受的。
若这真的就是我大哥“命中注定”的结果的话?那么,我的好大哥,你一路走好……